佟大为:男神“耍钱”
- 来源:《中国企业家》作者:记者 李原
- 2016-03-04
2015年5月,在几轮沟通后,真格基金创始人徐小平决定投资苗得雨做的移动医疗项目OraCleen智能牙刷。意向敲定后,徐小平问苗得雨: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苗试探着说:能不能帮我找个明星来一起推广?
徐小平想了想,“昨天我刚跟佟大为吃过饭,他正在找投资项目。我帮你约一下,你跟他聊聊吧。”
一个多星期后,在北京凯宾斯基饭店,苗得雨第一次见到了佟大为和他的妻子关悦。他和合伙人Luther为此准备了一份详尽的介绍文案,还提前演练了在结账时谁先掏卡,主动买单。
苗得雨只想找个明星刷脸,以有助于营销,没想到,佟大为对这个项目如此上心。“他问得很仔细,我几乎把产品BP详细介绍了一遍,还讲解了未来一年的发展计划。一共大概聊了3个多小时。”
其实,一开始,佟大为对智能牙刷并没有表现出太多兴趣,觉得与知名品牌Oral-B、飞利浦等相比,国产电动牙刷很难取得竞争优势。直到苗得雨介绍为牙刷所设计的APP,可以在上面看到刷牙时间、目标时长、设置模式,还可以观看视频;未来在APP上还能找到周边的牙医推荐,佟大为意识到这可能是个好项目。
这次见面,虽然几个人特意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期间还是有人认出了佟大为。为了跟他合影,这些人就在他们座位的不远处默默坐等了3个小时。苗得雨感叹,“明星效应真的很强大。”
苗得雨预演的买单没有用上,佟大为主动结了账,并决定成为智能牙刷的投资人。
一
2016年1月的一个下午,我在刚搬入北京酒仙桥某创业园不久的佟悦名新文化传媒公司见到了佟大为。
头一天,他与刘诗诗主演、并参与投资的新戏《如果可以这样爱》刚刚杀青了加拿大的部分。返京后,他连着开了几个会议,显得有些疲态。因为没有带妆,他看起来略黑一些。但身材保养得相当到位,比镜头上看起来更瘦。
银幕上,佟大为的形象有种风流气,最深入人心的角色多是些任性少年:像《奋斗》里伶牙俐齿、把POLO衫领子立起来穿的大男孩陆涛;或者是《建国大业》中歪在沙发里、翘着腿跟宋美龄说话的纨绔子弟孔令侃。这让人不免猜想,他会不会是个难访问的人。
佟大为的办公室没有时髦摆设,或者名流合影,只有些颜色素雅、造型轻巧的原木家具。佟大为坐得笔直,面前放着一杯茶,说话慢悠悠的,许多问题会拖一拍才做出回答。有时以为他已经说完了,顿一下,又会等来一句。
佟大为喜欢钻研养生。他爱打太极拳,专门为此拜师学艺。他十分相信中医的力量,会修习佛教,每天要喝五谷粥,随身带着刮痧板敲打经络,现在他正在练习一种让每个肺泡膨胀起来、把血液传导到末端的内脏呼吸法。多年来,他研习的各路养生法门一直在不断更新。
《如果可以这样爱》的制片人之一赵志刚也是演员,曾在《神探狄仁杰》中饰演狄仁杰的管家狄春。赵志刚与关悦是北京电影学院同班同学,很早就认识,进而与佟大为成为了朋友,他也是佟大为宣贯养生思想的主要对象之一。
因为经常应酬喝酒,赵志刚心脏最近出了些问题。佟大为向赵志刚推荐的最新养生秘笈是“吃饭要嚼49口”,以减轻肠胃的压力。
“佟大为吃饭真的边数边吃吗?”
赵志刚哈哈地笑着说,“他会。”
佟大为多年来在颜值上几乎可以维持“冻龄”,这想必与他钻研养生关系很大。虽然长了一张娃娃脸,但在十年前,他就在博客里感慨过,被观众追捧曾让他感到不自由,戏中的体验不是生活的全部,“生活比艺术更神圣”。
而了解这些,似乎也就能理解佟大为对事业甚至人生的选择和走向。他成名算来已有十几年,期间一直作品不断,角色跨越了悲剧、正剧、喜剧。但与许多每天占领头条的明星相比,他选择了早早结婚,作品之外的绯闻和炒作很少。继《奋斗》之后,他也还没有过红到烈火烹油的时刻。
他想过的就是这样,“看似平淡却也积极上进的人生”。
二
从2003年演《玉观音》后走红,在2007年《奋斗》播出后大红大紫,到2008年结婚,佟大为演艺生涯走过了一个巅峰,开始进入追求质感的时期。
虽然他的颜值仍能撑起门面,毕竟是人近中年,生活中需要更多平衡和确定性的东西,“何况这两年出现了那么多小鲜肉”。
从入行之初,就有无数过来人对佟大为说,做演员,首先要想到居安思危。
明星是个高成长、高风险、高回报的行业,一个演员的好年景比黄金更宝贵,收入今天可以爆发式地增长,也可以转眼间风光不再。被新人取代、作品选择不当、创意枯竭、行业管制,以及更多时候只是风水流转、人们口味转向,都会成为演艺事业由盛转衰的诱因。
佟大为自认已经拥有了十多年的好时光,也幸运地完成了从明星向制作乃至更多角色的跨越,他对此很知足。“命运对我们已经非常眷顾了。”
2011年,佟大为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当上了老板。“以前是等着角色上门,现在有了更多选择的主动性,可以投资作品、组建创作班底。关键是也有了更多时间陪伴家人。”
当然他不能把鸡蛋永远放在一个篮子里。
在事业的黄金时期,演员普遍握有大量现金。在福布斯收入排行榜上,中国一线明星公开的年收入已普遍超过2000万。如何在财务上分散风险、保值乃至稳定增长、创造演艺之外的收入来源,是走到一定高度的明星们最关心的话题。
佟大为身边的明星朋友前几年普遍选择投资房产、开餐厅,再购买一些理财产品。明星中最出名的投资人任泉早年也是开餐馆起家。“说实话,他们大部分还是挺盲目的。像晓明(黄晓明)这样很早开始涉足各种行业和公司投资,现在还能做得好的人凤毛麟角。前几年明星开餐馆和酒吧成了风潮,大部分人风风光光开业,倒闭时无声无息。”佟大为说。
现在,随着房地产市场的逐步限购,以及互联网投资市场的蓬勃兴起,参股公司和投资初创公司也成为许多明星的好选择。如果有相对可靠的智囊帮助筛选,对明星来说投入不多,收益却很可观。
在这个全民创业的时代,互联网创业项目多如牛毛。在注意力经济之下,众多互联网公司都希望能有明星投资人助阵,借助明星知名度积累下的人气和营销能力,快速获得产品关注,甚至撬动明星背后的粉丝人群,杀出重围。
不过,明星与互联网创业项目的结合,大多是彼此的助力和代言的另一种说法。其中,名义上是投资人,实际上只是靠“刷脸”入干股的也大有人在。
真正像Star VC的创始人任泉一样全心投身其中,且能拿到很有前景项目的明星投资人,十分少见。像黄晓明、赵薇等可以在华谊、阿里上市前夕拥有股份,也依赖于多年的人脉资源积累。
2011年,佟大为开始做自己的工作室时,与关悦一起,去长江商学院读了EMBA班,同班同学有任泉和李亚鹏。任泉的经营头脑,以及就读期间在EMBA班里学到的商业知识和拓展的眼界,对佟大为和关悦夫妇有不小的触动。
何况,佟大为是个很愿意为正确的方向去主动改造自己的人。
在这种高级圈层的互动中,大家不觉间就交换了许多资源,有了多线条合作的可能。关悦介绍,比如这次《如果可以这样爱》在温哥华的拍摄,有长江商学院的同学帮忙提供了当地的酒店、游艇、私人飞机。而有些同学公司的商业活动,也请佟大为去帮忙站台,为他提供了更多可以参与投资和活动的机会。
三
2013年,在拍摄《中国合伙人》期间,佟大为结识了电影故事的原型徐小平。作为最早的剧本创作人,徐小平给佟大为讲述了自己当年与俞敏洪、王强的创业甘苦经历。这之后,佟大为拜徐小平为智囊,不时向他请教如何管理财富、参与互联网投资的心得。
佟大为新的办公地址在798附近,在公司他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会议室
2015年,佟大为与关悦成立了佟悦名新文化传媒公司,开展影视剧投资制作、IP孵化、艺人经纪等业务,同时开始参与有前景的互联网投资项目。这让佟大为和徐小平有了第一次合投项目的机会。
关悦的一个朋友向她介绍了一个名为“股权通”的项目,可以帮助投资人在公司上市的股权行权期前,提前寻找交易股权的机会。佟大为把这个项目拿给徐小平看,徐小平非常看好,与佟大为一起参与了投资。
OraCleen的项目则是由徐小平先考察后,再介绍给佟大为的。参与投资后,佟大为夫妇也为后续产品改善提出了不少建议。
关于佟大为具体投资的金额,他个人称不方便透露,但可以肯定都是真金白银,并非“刷脸”的干股。据记者了解,OraCleen目前有接近4000万的估值,真格基金占股10%,佟大为在其中所占股权应不超过3%。
佟大为初涉投资,未来会投入多少精力目前还是未知,所投的股权通和智能牙刷两个项目也带有许多试验性质。
对佟大为个人来说,与投资影视剧相比,这笔钱可能并不是一个有多大风险的数目,除了未来有可能实现的收益,也可以帮助他提升身份的附加值。从投资项目之初,关悦就特别强调,她一定不希望佟大为被称作代言人,他是投资人。
在工作中,佟大为一直称呼妻子关悦为“关老师”或者“关老板”。“我们家投资的事都听关老板的。”同样地,在佟悦名新公司中,关悦的股权也占据绝对优势,而作为主要生产力,佟大为的股权“只有很少一部分”。
佟大为特意与苗得雨强调过,在OraCleen项目中,关悦必须是“大股东”。
在赵志刚和苗得雨的描述中,关悦是一个非常有商业头脑、决策果断的人,佟大为对妻子的意见相当尊重。某种程度上,佟大为是家庭中最重要的产品,而关悦是产品经理。
问到佟大为为什么愿意这样做,他反问:“这不是应当的吗?”
记者觉得这个回答有些冠冕堂皇,再次追问为什么他心甘情愿把财务大权交给妻子。他想了半天,补了一句:“男人有钱就会变坏。”
在赵志刚看来,佟大为并非是个没主意的乖孩子或者“妻管严”。他虽然外表温文尔雅,内心却非常坚定和自律。“他有自己坚持和看重的东西,有大智慧。”